第五章 从前

    ()    藏风浑身震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又模模糊糊不真切，心中有一种接近真相的激动还有对于这未知的隐秘的隐隐恐惧。他沉思着不再言语，神情严肃地听着那人用悠远深沉的声音缓缓述说。

    “《大道》与其说，是史书，倒不如说是个预言，一个攸关羽纪大陆列国和千千万万生灵的预言。”那人的目光沉入无边的虚空。

    藏风几乎不能相信，浑身毛孔几乎全部收紧，在这烈rì之下竟然感到阵阵寒冷，那是从心底发出的寒意，那也许是对未知的恐惧，也许是对《大道》的隐秘而震惊，然而他已无法表达此刻内心的疑惑和震惊。他不可置信道：“难道，难道预言就是……”

    “是《大道》那一段莫名其妙的文字！”那人悠悠地回答，接着说：“《大道》成书，传言众多，在四国之中各有不同，九城之中更是千奇百怪，各国为粉饰美化自己自成一家之言。然而在羽纪大陆有个故老相传的传说，为少数人所知。在很久以前，羽纪大陆并没有列国，只有原始的部落，人们rì出而作，rì落而息，有的部落过的更是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又谈何文明和进步，遑论如今繁复玄奥的羽术体系。当时人们对于森林里拥有强大羽力的兽类束手无策，但是人们通过％，猎杀羽力弱小的动物足以维持生存所需。然而在大陆之西却是无边的荒漠，那里生存的尽是一些羽力强大，生xìng残忍凶暴的怪物，更别说环境更恶劣的北流的冰川和雪原，常此以往，这些人为了生存不得不互相残杀，燃烧战火，纷争四起，生灵涂炭，如此情形持续百年，在此期间，一些人开始认识到关于羽力的端倪，但到底无人知晓那究竟是什么。直到羽纪纪年前三百年，出现一个天纵奇才，此人智慧绝伦，更是身兼天羽的体质，他纵古观今，从天由地，由兽及人，得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他认为我们所生存的世界的本质是一种无形的物质，这种物质维持生物的生命，维持世界的运转，天象万物，rì月星辰，山河海川，皆由这种物质组成。”

    “羽？”藏风试探地问道。那人点头：“他认为这种物质是无形有质，实而化形，进而由无形化为有形，衍生出这天地万物。这种物质有别于当时人们的认知，不消不灭，永世不觉，他根据实质化的这种物质形状，将这种物质称之为——羽！”

    藏风听到这些闻所未闻的传说，浑身一震，疑惑道：“这些些是传说，有些我闻所未闻，有些似是而非,一些纪事残卷上对于羽术的记载和传说不尽相同。我曾经在天羽书库里看过一些残卷，但是师父说那些未必是真实。难道这和《大道》有关？”

    “什么是真？什么是实？那些能被篡改的史书是否是实？对于一件事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如果你对于真和虚之间没有清晰的认识，那么你永远也不会领悟【六象天赋】，更谈何超越。你看这飘渺的云气。”他伸手指向隐约在远处飞羽峰上终年不散的雾气，缓缓道：“那些可是真？寻常人看的不过是白sè云气而已，但是你的【三象】不是可以分其行，化三象之力。那三象之力是虚，云气是实，虚实互换之间奥妙无穷。”藏风隐隐约约抓住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那是玄而又玄的感觉。那人又洒然道：“然而既然真非真，虚也非虚，倒也不必执着。你说的没错，这个人和《大道》的关系密不可分，甚至可以说，没有他，也就没有如今的羽纪大陆，或者说如今的羽纪至少也要晚出现一千年。此人不只天纵奇才，对于当时乱世下人类所遭受的惨状也是深感同情，于是他隐入深山全心研究羽力，在他隐世研究的时期，是当时人类最悲惨的时期，不知是什么原因，当时各种羽力强大的羽灵兽相即暴动，当时各大部落和小国更是为了生存残酷厮杀。不久他终有所成，一人出世，以无双的姿态，横贯东西，足踏南北，一人救万民于水深火热，并且识出羽力超绝之人，授其羽术，又依据人所生存环境之不同，体质之不同，将羽力粗略分为，静，流，真，天，并由此创造出一些利用羽力的方法，后世称之为——羽术。从此人不在受制于外物，有御敌之能。他足迹遍布大陆，陆续将一些恐怖凶残的羽灵兽一一抽取羽力，削其能力，使之不足为害。然而一件他没有料想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让他所做的事全都违背了初衷——他没有预料到人心！”那人神sè复杂的看着天，喃喃道：“人心的yù望永远是没有止境的。”

    藏风神sè一黯，道：“后来呢？”

    那人却突然反问道：“藏风，你认为这个世界对每个人是公平的吗？”藏风一愕，摇摇头道：“这个我倒从没想过。不过不公平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就像有的人天生就是天赐的羽力，有的人却只能默默无闻，做个普通人，在无声里默默死去。有的人生在富贵显赫之家就能受到正统的教导，而有的人即使天纵奇才，但是生不逢时却也只能在平庸中死去，在历史洪流中沦为尘埃。”想到这，他明朗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yīn霾。

    那人却道：“《大道》却正是那些毫无优势的人来书写的。那时一些人习得羽术之后，yù望膨胀，兼之这些人生来天赋卓绝，不久让他们创造出千奇百怪，繁复众多的羽术，他们借助这些羽术，为所yù为，满足自己的情yù，权yù，开疆辟土，攻城掠地，群雄并起，互相战争厮杀，人民所受到的灾难不亚于羽灵兽带来的灾难，然而那个天纵奇才终究无力回天，某种原因，在那个时刻他却消失在羽纪大陆里，永远也没有出现过。很快当时崛起四大势力，这四大势力分别有自己的国号——东逝，西阙，南川，北流。这四大国百年征战不断，各有输赢，期间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明争暗斗和风波。百年之后，又有一人横空出世，此人天资之高，丝毫不亚于那人，但是唯一的缺憾是他羽力平平。也许是天意捉弄，他受尽苦难，历经人世之不幸。然而灵犀的一天，他仰望西阙城的万丈高塔，忽然有所顿悟，对天高喊：羽纪之始，大道归一。“洒脱而行，而人们竟然如同入魔一般，都静静的看着他，他信步而行入西阙城如入无人之境，以一人一张嘴游说四国，竟然让这些高傲自大冠绝无双的人物乖乖听他所言，签订永世和平之约，他写下《大道》，说这将是羽纪之始，也将直到羽纪之终，羽纪之终，大道归一。绝尘而去。后世之人为遂将《大道》奉为羽纪之始。然而《大道》之艰深神秘，无人能解，直到一种人得出现。”

    藏风俊朗的脸庞已经呆住，眼睛睁的向外凸出，傻傻的不知如何言语，良久良久，他努力平复心中复杂的情绪，说出心中的疑惑：“《大道》原来是一人所写，但为什么上面没有记载？为什么说史前那人和《大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那人蓦然转身，那双幽深深邃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藏风，藏风不自觉被他气势所摄向身后一退，那人缓缓道：“因为《大道》上记载了关于羽力创始人的一切，清清楚楚，所有细节。他自称是那人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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