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微阻隔了一下。

    女眷一边，皇太后做上位，左手边是刘皇后，右手边是八岁的怡心公主，从右边依次是温贵太妃、温暖暖、赵老王妃婆媳、宁陵长公主、静怡长公主。其他妃嫔按等级依次入座在另外两张桌子边入座。

    在温暖暖看来，虽然参加皇族家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但实际上，估计除了皇帝皇太后皇后，没有几个人敢真正放开胆子地吃。那些个妃嫔美人才女们，吃得特别小心，深怕用餐礼仪不雅，被别人笑话了去。

    用餐间，雕栏屏风两边的太监宫女走动频繁，都是替主子们传话的。温暖暖也被云湛派太监传话，不许多喝酒。温暖暖则给他回话，少喝酒，当心身子。

    主殿两侧传来喜庆的丝竹声，太监宫女穿梭着传菜，家宴上众人低声交谈。谈觥筹交错间，容美人突然捂住嘴“呕，呕”了两声，立刻将大家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

    有戏！争宠？

    温暖暖眼睛一亮，眼睛望向身边的温贵太妃。温贵太妃脸上带着了悟的微笑，发现温暖暖望向她，她便点点头。

    “容美人，你是不是……”皇太后询问道，满脸笑容，仿佛发现了一桩大喜事。

    “容美人，你最近让太医把平安脉了没有？”刘皇后柔声询问道，端庄秀美的脸上布满关怀。只是温暖暖觉得，她眼神冰冷。

    “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身子骨一向很好，不怎么让太医把脉。”容美人起身朝着皇太后皇后一桌子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她是后宫从六品的美人，首席上坐的都是高品阶的皇族，都经得起她一拜，所以温暖暖要和赵王妃也没有特地起身避开她。）

    “你平日里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皇后摇着头微微谴责了一下，马上吩咐身边的宫女，让外面的太监马上去传一名太医过来。

    “臣妾知罪了。”荣美人说着就要跪下，她身边的一名后妃马上搀扶住她，关心道：“如果你怀了龙种，万一跪坏了身子伤了龙种怎么办？”

    刘皇后看了她们一眼，便吩咐宫女将荣美人扶到偏殿躺下休息，等太医来把脉。

    雕栏屏风这边出了一点小事情，屏风那边的男人们马上便知晓了，过来人都笑着打趣，皇上又要增添一位龙子了。皇帝很是高兴，大笑着说道：“朕希望增添一位小公主。”

    云姓皇族众人全都笑了。无他，今天参加家宴的皇族中，第三代只有一个女孩，其他全是小子。怡心公主，虽然是一位嫔生的女孩，现在受宠程度却超过了她四个兄弟。

    被紧急宣召的太医来了之后便被太监宫女领到了偏殿，给躺在偏殿休息的荣美人把脉。他仔细地把了一会儿脉，便向皇上皇太后皇后贺喜：容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今日是新春第一天，皇族又将添丁，是大喜事。皇帝龙心大悦，马上口谕：容美人升容昭仪，赏金凤凰步摇一对，龙凤玉雕子孙碗一对，贡缎十匹。

    云湛、赵王爷等人纷纷向皇上贺喜，女眷这边，众人也向皇太后皇后贺喜。

    刘皇后面容端庄淑雅，语气平静地说容昭仪身孕龙胎，日后出行要多加小心，晨昏定省暂时就免了。她赐给容昭仪一对红宝石耳环、一串东海明珠项链、两匹新进的丝绸面料，另外还拨四名宫女过去伺候。

    皇太后笑着说可喜可贺，也赏了容昭仪。她说这话时，眼睛望着温暖暖。温暖暖微微一缩，但随即便挺直腰板坐着。生孩子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行的。

    容美人怀孕升为容昭仪，在座的后妃们心中各有一番酸苦滋味，对着满桌的丰盛菜肴食不知味。

    温暖暖默默地观望着，对后宫女人的城府暗自心惊。娘娘们有宫女和姑姑们伺候着，来不来月事基本是透明的，容昭仪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在家宴上发现怀孕，分明是有预谋，想要获得更多注意力和赏赐。她成功了，从美人晋升为昭仪，而且按照宫中惯例，等低品阶的她平安产下皇子或者皇女，位阶还会往上升一升。

    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温暖暖庆幸自己面对皇帝和云湛时，果断地选择了云湛，没有成为后宫女人之一。

    ○○○

    家宴之后，众人有兴致地便去御花园游玩，没有兴致地便向皇上皇后皇太后辞行回府。因为昨夜守岁一夜没有睡，云湛便拉着温暖暖向皇上皇太后和皇后辞行。皇上吩咐云湛多休息，往日要注意身子。

    皇太后扶着额头叹了口气，问道：“湛儿，你的王府何时会有婴儿的啼哭声？母后一年老一年了，希望有生之年能抱抱你的孩子。”

    温暖暖听了低头不语，云湛朗声道：“母后，您耳聪目明，精神矍铄，怎么可以说老了呢？孩子么，再过几年自然就有了，母后不用着急。”

    皇帝劝说道：“母后，杜神医也说九皇弟的身子骨越来越好了，你总有一天会抱到他的孩子。”

    “希望不要让哀家等得太久。”皇太后说着，眼神再次滑向温暖暖。温暖暖双手拢着宽大的衣袖中，低着头温良贤惠地倾听着。

    “是，母后。”

    云湛躬身道：“母后，皇兄皇嫂，我和暖暖这就告辞出宫了。”温暖暖听了，便朝着他们三位福身。

    皇太后皇帝皇后都微微颔首。

    云湛和温暖暖退出去，然后和以往一样，离开皇宫前去寿康宫拜见一下温贵太妃。后宫对温贵太妃来说早就物是人非了，她要不是今日皇族聚集祭拜祖先，她也不会露面，更不会被皇太后留着参加家宴。

    “今天宴席上的事情精彩不？”温贵太妃询问专程进来问候自己的温暖暖。她抱着一个小暖炉懒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腿边有一个宫女跪在厚软垫上帮她捶腿。

    “容昭仪锦上添花，争抢皇上的注意力？”温暖暖反问道。云湛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为了让她们姑侄尽情说话，便坐在外间喝茶。

    “是啊，小伎俩，后宫几个女人看不穿？容昭仪当众邀宠，估计已经被人记下了。”温贵太妃淡漠地说道，“她这一胎呀……”

    保不住？

    温暖暖有些心惊，不敢多想，便迅速转换话题，“姑母，还有一个多月齐王表哥就派人来迎接你了，你的行李是不是该收拾了。”

    温贵太妃知道她心软，而且她有云湛护着，便不再试图教导她黑暗手段了，兴高采烈地说道，“我在后宫住了二十多年，不知不觉攒下了不少家私。元宵节过后你过来帮我一起整理盘点，你若用得着就拿去用。姑母我老了，年轻时候的一些东西都用不上了。”

    温暖暖连忙恭维了她几句，然后答应元宵节过后过来帮她整理行李。

    ○○○

    回到王府后，云湛马上吩咐厨房端糕点和茶水来。

    “暖暖，宫中家宴看着丰盛，可参加的人有几个是敞开肚子吃的？”他说道，“你一定饿了，先吃点再休息。”他们都需要补觉。

    “嗯嗯。”温暖暖嘴里应着，坐在梳妆台前让红菱绿萝帮她卸妆。正一品王妃的朝服式样繁琐，珍珠宝石无比华贵，黄金用料分量十足！

    “九哥，母后抱孙心切，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身子有问题？”温暖暖询问他自己前世也询问过的话。

    “别瞎说，杜神医都给你把过脉了，你的身体很健康。”云湛连忙安慰她，“兴许我们和孩子的缘分还没有到，所以你还没有怀孕。等缘分到了，你自然就会有孩子了。”

    “九哥，万一……万一我不能生孩子，你会不会找别的女人生？”温暖暖试探道。

    “不会！”云湛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若不能生，便是我命中无子。”

    “啊呀。”一个宫女的叫声顿时吸引了温暖暖和云湛的目光。

    原来是一名端着热水的宫女不小心将水翻倒在身上另一名宫女的身上了。

    “奴婢该死，请王爷王妃恕罪。”端着热水的宫女见闯了祸，赶忙跪下讨饶。被她翻倒了热水的宫女也因为惊吓了主人跪下求饶。

    “春喜，身上烫到了吗？快去换衣服，若有烫伤赶紧找大夫用药。”

    温暖暖沉着脸道：“玉珠，下次端热水注意点，别烫了别人。”

    宫女春喜连忙道：“娘娘，水不是很烫，奴婢没事，奴婢这就回去换衣服。”她说着，起身往外退。

    玉珠磕着头道：“奴婢知道错了，请娘娘恕罪。”

    温暖暖淡淡道：“下去吧。”

    “是。”玉珠从地上爬了起来，偷偷看一眼冷漠着脸的云湛，慢慢退了出去。

    温暖暖心中无奈地摇头。是因为听到云湛说不找别的女人生儿子，玉珠才震惊得打翻水的吧？宝珠玉珠本来就是皇太后送给云湛的，她们肯定早就在做逍遥王侍妾的美梦了，云湛这句话，彻底打碎了她们的美梦。

    这两个人留在王府始终是个麻烦。

    温暖暖想了想，询问云湛道：“九哥，我觉得伺候我的宫女太多了，想遣走几个，你看怎么样？”

    “随便你。”云湛无所谓道。

    “我很想把宝珠玉珠遣走，九哥，你会帮我是不是？”温暖暖披着头发起身走到云湛面前，抬起脸道：“这两个人是皇太后赐下来的，我不能动，可是她们天天出现在我眼前，我心里很不舒服。”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暖暖，你现在很会使唤我哦。”云湛笑吟吟道，“我明白了，过几天把她们遣嫁出去。”

    温暖暖听了心中顿时轻松了很多，于是幸福能量又增加了一百多个。这两个宫女离开王府后，她们背地里说她坏话的事情就不会在她死后传入云湛的耳中，云湛也就不会狠狠鞭打她们，然后把她们扔给东城乞丐做共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