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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就是光明正大的欺负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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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上前两步挡在容恒面前,容厉云的眼神瞬间从容恒的身上落到沈氏的身上,他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起来。

    沈氏率先开口,“王爷是来找妹妹的吗?妾身今儿个和妹妹聊的时间太长了,竟然忘了时间,要不……妹妹你和王爷回你的院子里用膳去?”

    沈姨娘见过太多次容厉云对着容恒发火的场面,因此十分配合沈氏,笑着从座椅上起了身,“那妹妹就改日再来打扰姐姐。”

    “别忙活了。”容厉云解掉身上的大裘递给一旁的小丫鬟,心情难得的好,“既然碰上了就在这里用吧,添一副碗筷也就是了。”

    容厉云都这样说了,沈氏也不能反驳,点点头让章嬷嬷添了个凳子,又添了一副碗筷。章嬷嬷十分聪明,赶紧把添出来的椅子放在了沈氏和沈姨娘的中间,就是生怕容厉云突然发作伤了容恒。

    一家人坐了下来,气氛却凝重了起来,容恒和秦惜再也没有说话,沈氏也安静的坐在那里扒着碗里的饭,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整个屋子里只能听到沈姨娘调节气氛的笑声,然而所有人都不配合,容厉云原本心情还算是好,看到他来了之后气氛陡然冷下来,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用完了晚膳,沈氏立马送客,“王爷和妹妹回去吧,惜儿和恒儿也早点回去歇着,明儿个一大早就要进宫,太后想念你们的紧,你们多陪她说说话,然后到晚宴的时候直接去参加晚宴。”

    秦惜点点头,“好,那惜儿就带着容恒先回去了。”

    “快去吧,让小丫鬟拿着灯笼送你们回去。”

    秦惜点点头,带着容恒离开了院子。

    两人离去之后,容厉云才苦笑着瞧着沈氏,“就这么急着把他送出去,这么担心我会伤害他?”

    没有晚辈,也没有外人在了,沈氏的面色就淡了下来,“妾身不得不防,大过年的,妾身不想再让恒儿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容厉云的脸色当即有难看起来。

    沈姨娘见此,连忙上来打圆场,她走到容厉云的身侧,低声道,“王爷,咱们回去歇着吧,您明个儿还要进宫呢。”

    容厉云一个月有二十多天的时间都是歇在沈姨娘的院子里的,如果是以往,他也给了沈姨娘这个面子,可现在……明儿个就是大年三十了,他现在只想和沈氏好好呆着,他已经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和沈氏心平气和的聊聊天了。

    容厉云对沈姨娘摇摇头,“你回去吧,今天本王就歇在这里。”

    沈姨娘愣在那里,看看容厉云又担忧的看着沈氏,身子半晌都没有移动一下。

    沈氏也被吓了一跳,她已经不年轻了,她自己知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喜新厌旧,自从五年前恒儿生病了之后,她让妹妹入了府,这五年期间,容厉云就再也没有踏入她的房间半步。

    有时候就算是他来了,因为她要照顾容恒,也总是想尽办法让他离开。都五年了,她以为容厉云对她早就死了心,哪里知晓这个时候他竟然会开口说要留下?

    沈氏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摇了头,“王爷……妾身这里,什么都不方便,您还是和妹妹回去吧。”

    “别说了,今儿个本王就歇在这里了。”容厉云意料之中的得来沈氏的反对,他今儿个也是有感而发,一屁股坐在沈氏的大床上,对沈姨娘摆摆手,“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沈姨娘看他心意已决,知道无法改变,给了沈氏一个“你自己小心”的眼神,福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沈姨娘走后,沈氏更加尴尬,尴尬的站在房间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容厉云瞧着她的模样,心中微微一软,他微微一笑,刚硬的棱角顿时柔软下来,拍拍身边的空床位,“过来,陪我说说话。”

    沈氏瞧着他温和的模样,心中一动,顺从的坐在他的身边。

    算起来,两个人已经有五年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处了,从容恒小时候一直到现在,沈氏为了容恒和容厉云闹的不可开交,几次三番的都觉得无力,而他们在一起每次谈话,谈到最后总是不欢而散。

    这一次,沈氏瞧着心情难得的好的容厉云,也想跟他谈谈容恒的事情,也许能化解他们两个心中的心结。

    “王爷……”

    “寰儿……”

    两人同时开口,两人均是一愣,对视一眼,容厉云一笑,“你先说吧。”

    “王爷今儿个怎么想着来妾身这里?”

    “想来就来了。”其实他很少来沈氏的院子,因为以前每次来大多数都是看到沈氏陪着容恒在玩儿,他见一次就心烦一次,干脆来的就少了。起先是在姨娘们的院子里留恋,后来沈姨娘来了,他瞧着她和沈氏相似的容貌,总能想起和沈氏之间的点点滴滴,对着旁的姨娘也就冷淡了,专宠气沈姨娘来。

    刚开始的时候府里的人都传他宠妾灭妻,甚至猜测他会把沈姨娘提着做王妃,他每次听到总是一笑置之。

    怎么可能?

    一个替身永远也没有正主来的重要啊。

    “寰儿……”

    “王爷,咱们谈谈吧。”

    容厉云眉头一皱,侧首看她,“谈什么?”

    “当然是恒儿。”

    果然……

    容厉云眉宇间聚集起淡淡的风暴,他捏着拳头强行压下,忍住不悦道,“寰儿,咱们今天能不能不谈容恒?”

    沈氏心一抽,瞧着容厉云瞬间冷下来的面色,不免苦笑,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谈到恒儿,他就会一直生气。沈氏无力了,她叹口气,“王爷,咱们不要掺杂那么多的原因,就心平气和的聊一次不行吗?妾身十月怀胎生下恒儿,他又是嫡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可是每次王爷看到容恒都避如蛇蝎,妾身只想问问王爷,为何这样讨厌恒儿?王爷不要拿恒儿痴傻给王府丢脸的理由来搪塞妾身,恒儿不痴傻的时候您不是同样不喜欢他吗?王爷……妾身只想问问您……”沈氏瞧着容厉云,抿着唇一字一句的道,“王爷是不是怀疑恒儿不是您亲生的?您……是不是怀疑这孩子是妾身和旁人偷情偷来的孩子?”

    容厉云面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沈氏苦笑,“妾身猜测过许多的缘由,总是想不明白啊。所以只能往自己的身上想了。除了这个,妾身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

    “你别瞎猜,你的性子我还能不知道,怎么可能背着我……”容厉云实在说不出偷人那两个字来。

    虽然寰儿嫁给他的时候不怎么心甘情愿,可是她绝对是一个传统又善良的好女人,既然嫁了人,不管她成亲之前心里有谁,都不可能再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化开了她冰封的心,走进了她的心里。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沈寰就是他容厉云这辈子心尖尖上的女人。

    谁若是敢说她半句不是,他能和人拼命。

    想当年,冯氏生下了容念初,自以为给简亲王府立了功,整个人都骄纵起来,甚至开始妄想王妃的位置,几次三番的在寰儿面前挖苦讽刺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他当时不知道,事后知道了之后直接命人将还在月子里的冯氏重责三十大板,从此之后府里再也没有姨娘敢在寰儿面前放肆。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岂能容旁人如此污言秽语?!

    “既然如此,恒儿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为何对他这般厌恶?王爷,讨厌一个人总需要理由吧,您不告诉妾身,妾身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您让妾身如何不怨恨您?”

    怨恨?!

    容厉云苦笑不已,他实在不知道给怎么和沈寰解释。

    “寰儿,这件事儿你日后总有一日会明白的。”

    “妾身不明白,容恒是您的亲生孩子啊。”沈氏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眶又红了起来,“妾身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父亲这样厌恶自己的儿子。当年恒儿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去军营?他为的就是得到你的肯定,让你这个父亲能多看他一眼,他那时候才十一岁啊。边关战乱,他小小年纪,难道王爷就不担心不害怕吗?!妾身担忧的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多少次做梦被噩梦惊醒,就是怕他在边关上出事……王爷,难道您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容厉云抿紧了嘴唇,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好半晌才平静下来,语气轻柔,极为克制的道,“寰儿,今天咱们能不能不提容恒?”

    “容恒容恒!你总是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从来都不给他半点的温暖,容厉云,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我真的好后悔,当年就不应该嫁给你……”

    “够了!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他最不能容忍她说这样的话,容厉云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身,低吼道,“你后悔了也没用了,孙清正人家早就另娶他人了!他根本就没有等你!人家现在一家人过的和和美美的,难道你心里还想着他!”

    沈氏脸蓦然一白,这些年她把心里的那道影子埋在了心里的最深处,从来都不会提起。渐渐的,她知道他过得好,知道他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知道他的妻子是一个十分温婉娴静的女子,她已经十分安慰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其实已经把那段感情放下,偶尔想起,怀念的也不过是当年年少时的悸动。

    可如今他竟然还把清正拿出来说!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她含泪瞧着容厉云,“清正清正!你总是拿他说事!我当年嫁给你之前喜欢的的确是他,我承认,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为了不让我跟他见面,你做的还少吗!他原本一家人都在京城,可是你暗中动手脚让皇上下旨把他调到江南,你以为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吗?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说!我和清正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提他!就算不嫁给他,当初我也不应该嫁给你!”

    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狠心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寰儿!”

    “王爷,如果您不能对恒儿好一些,那就请您不要再出现在妾身的面前!”沈氏从床榻上起了身,离容厉云远远的,“恒儿就是妾身的命根子,王爷对他残忍就是在拿刀剜妾身的心!”

    容厉云无力,为什么每次他们两个人的谈话总会扯到容恒!

    “咱们今天能不能不提容恒?”

    “不能!”

    “寰儿……”

    “王爷,您歇着吧,妾身去隔壁房里歇了。”

    容厉云猛然从床榻上起了身,一把拽住沈氏的胳膊,怒吼道,“不许走!”

    “妾身和王爷没什么好说的,既然王爷要在这里歇着,妾身就去隔壁,免得王爷看到妾身心烦。”

    “是我烦你还是你烦我?”耳边听到喜庆的鞭炮声,咬咬牙,一把将沈氏甩到床榻上,“今日你必须陪着我!”

    “容厉云!”

    容厉云青着脸,用脚踢掉金丝勾里挂着的帷幔,用力把沈氏压在身下,一时间雕花的红木大床里只传来沈氏被堵住嘴巴的呜咽声,以及……大床的颤动声。

    ……

    另一边。

    京城的驿站中。

    京城中的驿站中灯火通明,驿站的门口侍卫们来来回回的巡逻,把整个驿站都围了起来,别说是活人,恐怕就是一只老鼠都溜不进去。

    二楼的房间里,楚容和一个青衣男子相对而坐。

    楚容一身淡紫色的长袍,外面罩着一件灰色的大裘,依旧是卧蚕眉丹凤眼,但是比起先前在山洞里的时候面上多了几分血色,看上去越发的清润,像极了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太子殿下平日中还算善良,但是对待敌人的时候那心狠手辣,绝对让人不寒而栗。

    楚容静静的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握着一杯滚烫的热茶一口口的抿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瞧着对面青衣男子,青衣男子脸上带着一只银色的半脸面具,那面具遮起他右边的面颊,在烛光的照射下,面具泛着冰冷的光芒。青衣男子单手握着长剑,透过半边的面具能看到他冷清的眸子和紧抿的双唇,再加上青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让人有种想离他远远的冲动。

    男子腰间挂着一个小巧的玉佩,玉佩用红色的平安节紧紧的挂着。如果仔细看,能清晰的看到玉佩上一个小小的缺口。

    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苏瑾的哥哥,苏荣景!

    “没找到人吗?”

    苏荣景声音微冷,“看到了,但是完全没办法接近,昨天她出了王府,但是身边跟着韩子玉,韩子玉武功高强,我担心他发现,就没有现身。”

    楚容抿紧了唇,轻哼了一声。

    他从大景出使大远,因为他听到秦惜要嫁人的消息,原本是来阻止的,可是路上却碰到了诸多的麻烦,等他解决完所有的麻烦,赶到大远的京都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正是腊月二十五。

    秦惜和容恒的婚事早就已经办妥。

    楚容当场就砸了一个杯子,他预计腊月二十能赶到京都,哪里想到会碰到那么多的事情!一想到秦惜已经嫁了人,他温润的面容顿时清寒了下来。

    他当初在秦惜的帮助下在净心师太的维护下从大远逃出回了大景,并且托净心师太给秦惜留了纸条。

    等他!

    可秦惜却并没有等他!他回到大景之后,按照秦惜的话把苏瑾的事情告诉了苏荣景,他整个人听到之后极为震动,当即就要来大远,只是那个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些急事,所以就耽搁了下来,一耽搁就耽搁到了现在。

    腊月二十五他们在驿站住下之后苏荣景就想办法接近王府,但是简亲王府里暗卫如云,他还没有靠近就察觉到了危险,只能退出来。等到秦惜三日回门的昨天,苏荣景又跟了出去,却又碰到武功高强的韩子玉,他无奈,只能再次回来。

    楚容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明儿个就是大年三十,最晚明天咱们一定能碰到秦惜,到时候你再问个清楚!”

    苏荣景面容清冷,不发一语。

    楚容知道他心里的着急,如果苏瑾真的还活着,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个时候他恨不得去找秦惜问个清楚,问苏瑾到底在哪里,但是楚容觉得这事儿……有点不靠谱。他当初为了帮助苏荣景,亲自让人调查了,苏瑾的尸体就埋在赵家的祖坟里,肯定不会有错的。

    他叹口气,那个秦惜不会是因为喜欢苏荣景,所以才要给他带消息的吧?!

    他再次叹口气,如果是那样,那他岂不是自作多情了一番?

    “别想了,一切就看明天了!”

    ------题外话------

    哥哥出现鸟。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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