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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绞死云氏,瞿氏的算计跪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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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颖儿抽噎着放下手掌,怀疑的看着瞿氏,抽泣道,“这法子……可行吗?”

    “为了颖儿的幸福,什么法子都可行。”

    “好……”赵颖儿擦掉眼泪,止住哭声,面色郑重的看着瞿氏,“娘,你可别骗我,如果让颖儿嫁给那个傻子,颖儿就去死。”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

    “颖儿是认真的,嫁给那样的人只会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她赵颖儿的容貌出挑,又是老侯爷的女儿,小侯爷的妹妹。她要嫁的必须是身份高贵,有权有势,而且还要单单宠爱她一人的男子。嫁给一个傻子,她脸面尽失,身边的姐妹朋友都能把她给笑死,这样每日受人白眼,还要伺候傻子的衣食住行,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放心吧,娘跟你保证,绝不让你和那二傻子沾上任何关系!明天你跟娘一起去净慈寺。”

    ……

    简亲王府。

    沈氏用完早膳好一会儿,先是把容恒给哄睡了,让几个婆子把容恒送回自己的院子,又吩咐章嬷嬷把明日要去拜访侯府的物品都清点一遍,以免出岔子。等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她正打算入睡,门外的大丫鬟掀了帘子进来禀报。

    “王妃,建昌侯府有人来拜访,说是有要事要告知王妃,王妃要不要见一见?”

    这个时候?沈氏眉头微蹙,她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亵衣,不过想了想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这个时候来应当是有事情。

    “让人在外面等一会儿。”

    “是。”

    章嬷嬷伺候沈氏穿上衣裳,又简单的挽了个小髻,透过铜镜瞧着沈氏,“王妃,这样可以吗?”

    “一个侯府来传话的罢了,用不着多隆重,就这样行了。”沈氏正了正头上的簪子,没有在整理好衣着的第一时间出屋。这段时间她实在是打听不到赵颖儿的性情,因此才想着明日要去建昌侯府拜访一下,她这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只要见一见赵颖儿,再观察一番,大概就能把这个人了解个七七八八来。如果真的能和建昌侯府做了亲家,她必须要端正自己的态度,所以给建昌侯府的人一个下马威是应当的。

    “章嬷嬷,你说这个时候瞿氏让人来传话能是为了什么事情?”

    章嬷嬷笑笑,“老奴可想不出来,不过猜想应该和您明儿个要去建昌侯府的事情有关。”

    沈氏颔首,她也认为和这个事情有关。

    又过了半刻钟的样子,沈氏这才扶着章嬷嬷出了房间,房间里早就点上了手臂粗细的蜡烛,照的里屋和厅堂都是一片明亮。大丫头没有把瞿氏叫来的人请进屋,而是让她在屋檐下等着。

    屋檐下通风,婆子冻的嘴唇都发白了,身上也被屋檐下滴落的雨水打的半湿,可她却不敢有异议,这是哪里?简亲王府啊,和侯府可不是一个档次的,简亲王是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呢。

    沈氏让丫鬟把婆子领到厅堂,瞧着婆子的穿着,沈氏眉头不着痕迹的皱紧。

    那婆子一身简单的布衣,头上盘了个发髻,只在头上簪了一根金镶玉的簪子,且婆子神情畏缩,头恨不得低到怀里,很显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沈氏面色微凝,竟然让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来给她回话,这瞿氏未免太不把她这个简亲王妃放在眼里了。

    沈氏哪里知道,瞿氏原本是要让贴身嬷嬷贾嬷嬷来传话的,可是贾嬷嬷一想到传话的内容不太温和,生怕简亲王妃会责怪她,就让手底下的一个婆子来回话了。

    沈氏坐在椅子上,目光清冷的看着婆子,久久的不说话。

    那婆子在大厅里站着,宛若脱光了衣服一样羞愧,感受到简亲王妃锐利的视线,她恨不得把地面撕开一道缝,一头扎进去。

    许久,沈氏才收回视线,婆子身上压力骤减,她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简亲王妃沉声问道,“你们侯夫人让你来给本王妃带什么话?”

    “回王妃。”婆子这才想起来刚才没有给简亲王妃行礼,吓得脸色苍白,慌忙福身行了一礼,这才回道,“我们夫人说……说……”

    “说什么!”

    “夫人说……明天要去净慈寺听禅,不……不能接待王妃,请王妃改日再去府上拜访。”

    婆子咬咬牙,低着头一口气把话给说完。说完她就认命的、死死的闭上眼睛,也不敢抬头,整个大厅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婆子欲哭无泪,如果早知道简亲王妃气场这样强大,她就该和贾嬷嬷说她家里有事,来不了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厅中只能听到窗外噼里啪啦的雨点声,气氛压抑的可怕。

    沈氏坐在椅子上,单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她拼尽力气才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冷笑了一声,“呵——”

    好!真是好!

    瞿氏,你胆子够大,竟然敢这样戏耍于本王妃。

    既然要去听禅,那为何她让人递帖子的时候不让人转告,而是在她递了帖子之后的两个时辰之后才让婆子来回话?!

    这分明就是用了两个时辰才想到的搪塞她的借口!

    她的恒儿哪里配不上一个小小侯府的嫡女,竟然敢这样嫌弃她的恒儿……沈氏满脸的阴霾。

    “王妃……”章嬷嬷知道这次瞿氏触碰了王妃的逆鳞,王妃别的地方还算是好说话,可只要事关二公子就绝对没有理智可言,眼见沈氏要发火,她连忙小跑到沈氏身边,凑到她耳畔低声道,“王妃别生气,其实这样一来倒不是什么坏事。”

    沈氏闻言,“唰”的一下转头,对章嬷嬷怒目而视。

    章嬷嬷叹口气,低声解释道,“说起来咱们简亲王府是什么身份地位?若是瞿氏为了能攀上王府一口答应了下来,她敢嫁女儿,您敢娶这样人的女儿吗?”

    章嬷嬷的话对沈氏到底是有用的,她听进去了劝,渐渐的平息了身上的怒火。

    如果瞿氏为了巴结上简亲王府毫不犹豫的把女儿嫁进来,她倒真的要怀疑这一对母女的人品了。

    “王妃……其实站在侯夫人的角度上想一想,如果今儿个二公子是个女儿家,要让她嫁给懵懵懂懂的人,您又可曾愿意?都是做娘的,都是为了自己孩子的幸福,您说是不是?”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是她答应了恒儿要给他娶亲就决不食言。

    看出沈氏的所思所想,章嬷嬷轻笑一声,在她耳畔低语道,“王妃,侯夫人想逃,难道咱们就让她这样逃?”章嬷嬷忽然侧首瞧着厅里站着的婆子,沉声询问,“你们小姐明日跟侯夫人一起去听禅吗?”

    “回嬷嬷,我们家小姐跟着夫人一起去。”

    章嬷嬷听罢眸子含笑瞧着沈氏,沈氏已然明白过来。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既然明天瞿氏要带着赵颖儿去净慈寺,那她也许久没有听净心师太讲禅了,刚好可以带恒儿出府看看。她也能趁机给瞿氏一个猝不及防。

    思及此,沈氏冷着脸挥手,“跟你们夫人说,就说本王妃知道了。”

    婆子蓦然松口气,“老奴告退。”

    等婆子走了之后沈氏便吩咐章嬷嬷,“收拾行囊,明日咱们也出府去净慈寺和净心师太谈谈心。多带些护卫。”

    章嬷嬷笑笑,“老奴这就去办。”

    ……

    翌日。

    秦惜起了个大早,她醒来的时候天才刚刚有些亮堂,考虑到山路不好走,秦惜换了一身利落些的裙子,简单的收拾一下,又塞了个包子就去和孙氏告别。

    和孙氏说了一会儿话,王嬷嬷就来催她,她连忙告辞。

    回到清风苑整理了一下东西,秦惜就带着秋意出了门,昨夜雨停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又开始下了起来,秋意给秦惜撑着雨伞,到大门口的时候两辆马车已经准备妥当,车夫穿着蓑衣握着缰绳已经等在那里了。

    人已经到齐,老太太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已经等在了屋檐下,秦惜来的时候秦珊和秦慧还没有到,秦惜给老太太行了礼就站在老太太身后安静的等待。老太太显然有些等的不耐烦,皱眉问王嬷嬷,“昨儿个你有没有让人通知大小姐和三小姐早点过来?怎么都这会儿了还没有看到人影?”

    “昨天老奴是亲自去通知三位小姐的……”王嬷嬷苦笑,“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老太太眉头皱的更紧,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秦珊和秦慧姐妹两个才姗姗来迟。

    老太太当场就发了火,“你们两个架子倒是大,让我这个老太婆在这里等你们。”

    秦珊和秦慧对视一眼,赶紧道歉。

    昨天她们姐妹两个是睡在一起的,两个人因为云氏的刺激,一直到半夜都没有睡好觉,然后秦珊又询问了秦慧想到什么办法对付秦惜,两个人一说便是大半夜,今天早上如果没有丫鬟叫醒她们,恐怕还在睡呢。

    正准备出发,李嬷嬷忽然苍白着脸色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大清早的说什么晦气话,怎么就不好了!”老太太面色当即就拉了下来。

    “老太太……方才给云氏送饭的婆子来禀报,说云氏在陆姨娘的院子里自尽了!”

    什么!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

    秦珊和秦慧更是面色一变,直接揪住了李嬷嬷的衣襟,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姨娘双臂都断了,怎么自尽?!”

    “大小姐,是真的!”李嬷嬷差点要哭了,“方才婆子来禀报的时候老奴还不相信,老奴亲自去看了,姨娘真的已经气绝多时了。”

    秦珊和秦慧震惊的退后一步,脸色惨白,秦珊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姨娘怎么可能自杀。”

    这世界上谁最了解姨娘?肯定是她!姨娘的性子她知道,只要有一丝丝翻身的希望,她都不可能会自杀。

    秦慧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里满满都是阴鸷。

    是她们疏忽了,她们以为姨娘那样的情况已经不会再有人对姨娘动手了,可她们显然没有估算对背后之人的凶狠和险恶。她们早就应该派了人守着院子,保护着姨娘的安全的。

    两人目光森然的盯住秦惜,却见秦惜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廊柱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面色平静的宛若死水。两人眸子泛红,最憎恨姨娘的人除了孙氏就是秦惜,要说这件事和秦惜没有关系,打死她们她们都不信!

    空气冷凝,老太太直接沉了脸骂了一声晦气。

    秦珊和秦慧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两人面色同时一变,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王嬷嬷踌躇着看着老太太,“老太太……今天还去净慈寺吗?”

    “去,怎么不去!”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更应该去了,“府里这段时间一直状况不断,今天非要去净慈寺破一破!”说着老太太瞧着秦珊和秦慧,皱眉看着两人,“你们两个还去不去?”

    秦珊紧紧的抿着唇,就在老太太不耐烦的时候秦慧忽然出声,她郑重的看着秦珊,“姐姐,你留下来照看姨娘的后事,我和祖母一起去净慈寺。”

    秦珊接触到秦慧的目光,顿时了然。

    妹妹的计划她已经知晓,的确十分有可行性,姨娘的死和秦惜脱不了干系,不让秦惜付出血的代价,她们两个便妄为人女!而她也必须留下!留下处理姨娘的后事,她也要仔仔细细的查看姨娘的院子,她就不信害人的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祖母……珊儿不能陪您同行了……”

    “行了,你就把云氏的后事简单的办办吧,她一个姨娘也不用怎么操办,你尽尽最后的孝心吧。”老太太不耐的挥挥手。

    秦珊死死的咬着唇,垂下的眸子溢满了泪痕。老太太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让大办,甚至连葬礼都不给她……她艰难的应了一声,“是。”

    老太太交代好了便上了马车。

    一共只安排了两辆马车,老太太和王嬷嬷自然而然的坐到了第一辆马车中,而秦惜和秦慧则是坐到了第二辆马车中。王嬷嬷安排的很是妥当,带了诸多的护卫,老太太一声令下两辆马车就冒着雨缓缓出发。

    秦惜上了马车便抱着包袱坐到了一边,倚在马车的车柩上当秦慧不存在般的闭目养神。

    马车轱辘轱辘的转动起来,秦慧自上了马车便目光阴冷的等着秦惜,那冰冷阴森的眼神宛若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便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一口咬死她。

    秦惜不是没感受到秦慧的目光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可她不理会秦慧,秦慧却不会放过她。

    “秦惜,你好歹毒的心肠!”

    “妹妹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就心肠歹毒了?”秦惜睁开眼,双手抱胸,笑吟吟的瞧着秦慧。

    “姨娘是你下的手,对不对?!除了你根本不会有别人!”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妹妹说话还是小心谨慎点的好。”秦惜收住笑,面无表情的瞧着秦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对付的了云氏,别开玩笑了。妹妹不但有臆想症,而且耳朵还不好使,难道妹妹没有听到李嬷嬷的话?李嬷嬷分明说云氏是自尽而亡。这样无凭无据的话说多了难免让人误会,妹妹若真的怀疑我便找出证据来,只要能证明我的罪状,我便心服口服。”

    秦慧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双妖媚的目光充满了憎恨。秦惜已经懒得搭理她,闭上眼睛再次靠在了车壁上。

    这一行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净慈寺建在京郊处的半山腰上,到了山脚下便要徒步攀爬才能上山。

    净慈寺的人也很是贴心,在山脚下安排的有客栈和安置马车的地方,秦惜背着包袱下马车的时候就瞧见安置马车的车棚里已经有了好几辆极尽奢华的马车。

    她顿时微微一挑眉。

    这么大的雨,竟然也有跟她们同样来听禅的人,倒是少见。

    老太太也瞧见了那几辆华丽的马车,目光转向王嬷嬷,王嬷嬷接到老太太的视线,已经主动询问起来,“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谁也来听禅呢?”

    “哦。”安置马车的客栈老板娘拍拍胸口开口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今天一大早简亲王妃就带着定安候来了,听说来的时候还没有吃早膳呢。”

    老太太心里一跳,一路上马车颠簸之苦立马就消散了,人家简亲王妃都来了,她这一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好累的。

    一行人由护卫领头,互相搀扶着爬山。

    因为净慈寺闻名于大远朝,前来求签的人很多,早在二十多年前这里便修了山路。一阶一阶的阶梯,众人拾梯而上。石板上长了诸多青苔,特别滑,因此众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爬山可比坐马车辛苦的多,好不容易用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净慈寺。

    因为是十五的关系,寺庙的大门口守候着小尼姑,小尼姑站在屋檐下,瞧着众人到来。念了句“阿弥陀佛”才迎了上来。

    “诸位施主可是来听净心师太讲禅的?”

    老太太不敢托大,双手合十回了一礼,亲自回答,“正是。”

    “那诸位施主跟贫尼来吧。”小尼姑微微弯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前面领路,“讲禅就快开始了,诸位快些吧。”

    老太太一听,心想自己还是出门晚了,赶紧扶着王嬷嬷跟上小尼姑的步伐。

    经常来净慈寺拜佛的人都知道,净心师太讲禅从来都不在公开场所,而是选择在自己的居所,而净心师太为人比较喜静,因此她住的院子是净慈寺里最偏僻的小院子。

    穿过一条条小径,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弯,走到最后人脑子都迷糊了,终于在一处可以称得上是原始的地方,小尼姑终于停了下来。

    秦惜远远看过去,净心师太的院子已经近在眼前。只是她院子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被绿色的植物环环包围着,远远看去还真的不太容易发现。

    小尼姑领着众人进了院子,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小尼姑和老太太道,“老夫人,谁要听禅便留下,不听禅的还请先离开,师太讲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老太太十分理解,只让秦惜和秦慧两个人跟着,其他人都打发了,“王嬷嬷,你去和小师傅一起安排一下住处,今天就在这里过一夜,明儿个再回去。”

    王嬷嬷颔首应答了下来。

    王嬷嬷一走,秦惜和秦慧则左右两边的站在老太太搀扶着老太太,屋檐下站满了人,秦惜目光一扫而过,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正是瞿氏。瞿氏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都有些苍白的样子。

    忽然,一道淡淡的目光落在秦惜的身上,那目光十分具有侵略性,以至于秦惜背脊微微一僵。她眸子一凛,扶着老太太走到屋檐下,一双妙目不着痕迹的扫过去,却没有发现有窥视她的目光。

    忽然,她眸子一顿,惊讶的发现人群中竟然站着一个男子!

    没错!就是一个男子!

    男子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欣长。站在一个妇人面前笑的十分纯真无邪,他侧着脸对着秦惜,秦惜远远看过去就瞧见男子挺拔的鼻梁和吹弹可破的肌肤。他下颌弧线优美,宛若最出色的画卷。单单是一个侧脸便如此的出色,真不知道正脸是什么样子。男子身上的长袍花花绿绿,宛若各个颜色都泼了上去,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这样的衣服若是穿在别人的身上只会让人觉得俗不可耐,可穿在那男子的身上却让人感觉恰到好处,仿若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驾驭这样炫目的色彩。

    可是……再如何出色的容貌也掩盖不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念慈寺这样的地方大多都是夫人和各家小姐们来参拜的地方,甚至寺里明文规定,男子不许踏进后庙。一来是担心不小心有公子冲撞了各家小姐,二则是担心山下的一些无耻之人上山来调戏尼姑和小姐们。所以就在寺庙的门口,她们府里的护卫就被拦截下来。净心师太的院子绝对算是净慈寺后庙的后庙,而这男子竟然可以进来……

    只能说明这男子的身份非常之高!

    可是却还是有些不妥的。

    在场的人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贵妇,还有一些没出阁的小姐,男子待在这样的地方,可以说是非常失礼的。

    可秦惜却发现,在场的人中不管是妇人还是小姐们面色都非常平静,仿若没有看到那男子一般……这样的反应还真是让人玩味啊。

    仿佛感觉到秦惜的所思所想,就在秦惜要移开目光的时候,那年轻男子忽然转过脸来。

    秦惜瞧见男子的脸,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最为吸人眼球的便是那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他凤目妖娆,眼珠极黑,仿若滴进一滴浓墨,黑的惊人,也亮的惊人,清澈的宛若一眼见底的小溪,可深深的看去又仿佛是漆黑的漩涡,只需一眼便勾魂摄魄。

    他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再加上白皙的皮肤,有种雌雄不辨的美丽,可是一双漆黑的剑眉却完美的弥补了这一点的不足,漆黑的剑眉斜飞入鬓,为他的容颜添了几分英气!

    秦惜胸口砰砰直跳。

    她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以前作为苏瑾的时候她曾经见过各色各样容貌出色的男子。她的哥哥苏荣景便是鼎鼎大名的温润公子,还有赵淳,赵淳人品暂时放着不说,单单看容貌也是极为出色的,她还曾远远的见过一次京城中出了名的妖娆公子韩子玉,那男子十分张扬,一身火红色的长袍总能被他穿出英气的感觉。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都比不过眼前男子的容貌。

    秦惜愣愣的看着男子,男子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对她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笑,如同满山的花在一瞬间开放,瞬间便弥漫了满山的花香。

    秦惜心一跳,慌忙收回视线,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清心咒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三人走到了屋檐下,老太太的身子有些紧绷。

    秦惜目光再次飞扫一圈,顿时了然,在场的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都是极为出挑的,很显然都是贵族圈子里出来的。瞧见她们祖孙三人,所有人头投来好奇的目光,可打量了三人一圈之后便淡淡的收回,半点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难怪老太太紧张了,贵族的圈子都是十分排外的,除非是得到她们圈子里众人的认可的,否则极难融入进去。而融入圈子最首先的条件就是——身份。

    老太太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可出了府立马就宛若枯萎的小草一般,萎了!

    老太太拘谨的站在屋檐下,仿若犯了错的小孩一般,颇有些不知所措,秦惜看了一眼秦慧,发现她同样身子紧绷,动作都有些不协调起来。

    她在心中讥诮,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一个小尼姑守在紧闭的房门口,秦惜定睛看去才发现竟然是净心师太身边的道虚师傅。想起上次道虚师傅对她的帮助,秦惜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虚师傅,好久不见了。”

    道虚师傅合手回礼,微微一笑,很是熟稔的道,“二小姐可算来了,上次之后师太就一直挂念着二小姐……这一次二小姐若再不来,师太就要让贫尼上门请二小姐来了。”

    此言一出,整个院子静谧的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要知道,净心师太是什么人?鼎鼎大名的得道高人,这些年来除了和叛国的苏丞相的夫人是莫逆之交之外,几乎没有听到净心师太和谁关系亲密过。就连太后都十分敬重净心师太,可净心师太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几个月去一次皇宫陪太后说话聊天。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女子……听道虚师傅的话,竟好像和净心师太十分熟稔,还需要净心师太上门去请……这样的待遇便是太后娘娘都不曾有过的。

    所有人瞧着秦惜的目光都没有了先前的轻视,而是多了一分郑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惜身上,秦惜和道虚师傅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落在身上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对道虚师傅笑笑,“这段时间府上一直忙碌,没来拜会师太,是秦惜的不是。”

    “二小姐说的哪里话,来了就好。还有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师太就要讲禅了,二小姐准备一下等会儿就进去吧。”

    “好。”

    一转身就瞧见众人异样的眼神,秦惜微微挑眉,没有丝毫不自在,她对着众人好奇的目光礼貌性的点点头。面色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

    老太太感受到周围人眼神的变化,不由得挺直了背脊,下颌微微抬起,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简亲王妃沈氏盯着秦惜看了好一会儿,对这女子倒是有了几分好感,询问身边的章嬷嬷,“嬷嬷可知道那女子是谁?”

    章嬷嬷仔仔细细的把秦惜打量了一遍只觉得有些眼熟,可还真的就是辨认不出来,她又把视线落在老太太的身上,思索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

    “老奴想起来了,好像是秦将军府的老太太,方才道虚师太称那姑娘为二小姐,那女子应当是秦府嫡出的二小姐秦惜。”

    秦府?

    沈氏对这样的小门小户还真是想不起来。

    章嬷嬷提醒道,“她母亲是孙家的嫡出女儿,就是当年下嫁引起一番轰动的。”

    孙家?沈氏顿时了然,孙家她还是知道的,标准的名门望族。当年还在京城的时候也是京城中的名门,和她的母族也是可以相提并论的。而且据说孙大人要从江南调回来了,这一次归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是要被皇上提携的。

    “原来是孙氏的女儿,怪不得……”

    章嬷嬷抿唇一笑,她知道王妃的怪不得是什么意思,虽然秦惜和秦府的老太太和三小姐站在一起,可是跟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那个秦府的三小姐就不用说了,看肢体就知道十分紧张,而那个老太太……一点也不像是活了五六十年的老者,没看到老者身上该有的沧桑和阅历,反而显得十分庸俗。

    唯独秦惜,简简单单的一身素衣,站在两人的身畔却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淡淡而笑,礼数周全得体,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

    “娘……”一直没有出声的容恒忽然红了脸,眼睛亮亮的看着秦惜,扭扭捏捏的在沈氏耳畔低语,“娘……那个小姐姐好漂亮呀。”

    沈氏一愣,从秦惜身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容恒。

    却见他似乎极为害羞的模样,一张白皙的脸染上了嫣红的色彩,竟然还知道不好意思了。

    方才他看到赵颖儿的时候可没有这样。

    沈氏心一动,不由得再次看向秦惜,这一次的眼神微微变化了一下,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秦惜打量了一遍,兴许是她的眼神过于露骨,秦惜察觉到,对她礼貌的颔首微笑,沈氏不由得笑了。

    “娘……”

    “恒儿,你想娶什么样的媳妇?”沈氏压低声音问容恒。

    容恒咬着手指头,十分无辜的看向沈氏。

    沈氏无奈的笑笑,她怎么想起问恒儿这个问题,他现在的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也不懂这些啊。

    沈氏收回心思,相比较之下,她还是比较看重赵颖儿,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呢。

    到了时间,净心师太打开了房门。

    净心师太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女子,一身灰色的道袍,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上去却十分慈悲。一看上去便是个悲天悯人的。

    所有人都顾不上其他的,均双手合十对净心师太行了礼,净心师太默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捻起手中的佛珠让众人进了屋,“诸位施主请进吧。”

    众人鱼贯而入。

    秦惜注意到那个容貌出色的男子被身边的贵妇牵着手一同进了屋子。她眉头不由得再次一挑,难不成这男子竟然要跟她们这些女眷一起听禅?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秦惜祖孙的身份最低,因此需要守在门口,等人都进去的差不多了才能进屋。

    那男子走到门口和秦惜擦肩而过的时候,咧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对她咧嘴一笑,手舞足蹈,十分开怀的模样。

    秦惜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异样的感觉,再看男子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问题。

    男子的眼神未免太过纯真,清澈的宛若智龄孩童一般。

    她心下暗叹,这样出色的容貌,身份也这样高贵,竟然是个懵懵懂懂的傻子,真真是可惜了!

    等贵妇拉着男子进了屋,没进去的人才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

    “哎,娘……简亲王妃怎么把那个二傻子给带来了?”

    “你给我闭嘴,什么二傻子!简亲王妃最不喜欢听到别人议论二公子,你管好自己的嘴。”

    小姑娘一脸委屈的闭上了嘴。

    秦惜一愣,方才那个是容恒?

    容恒的大名她早有耳闻,哥哥比她大八岁,她九岁的时候哥哥刚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成日在她耳边念叨这个容恒,哥哥年少的时候最想参军,可他们苏家就只有哥哥一根独苗,不论他怎么哀求爹爹,爹爹就是不同意。每次哀求娘亲娘亲都是以泪洗面,次数多了哥哥也就放弃了。不过他却对容恒此人十分推崇,说他如何如何的少年英姿,如何如何在小小年纪就在战场上立下了汗马功劳。毫不夸张的说,虽然哥哥和容恒同龄,可是他绝对是把容恒当成精神支柱一般的。

    那个时候哥哥对容恒推崇到什么程度呢?那时候同样是十七岁的容恒还没有议亲,哥哥甚至怂恿爹娘,让爹娘去简亲王府提亲,撮合她和容恒。

    要知道那时候她才九岁啊……

    当时爹娘都觉得哥哥是疯了。

    当时作为苏瑾的她毫不怀疑,如果哥哥是个女孩子,肯定直接就去钻容恒的被窝了。

    等她十岁的时候哥哥忽然有一天找到她,一脸哀伤的告诉她,说十八岁的容恒在班师回朝的路上遇到敌国大景朝杀手的刺杀受了重伤,还说重伤之后的容恒险些性命不保,最后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却变成了痴痴傻傻的傻子。

    秦惜厌恶命运的转变,这样突如其来的剧变毁了多少人,又毁了多少个家庭!

    秦惜心中翻滚不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情绪,和秦慧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太进了屋。

    而一直落在最后面的瞿氏把容恒看到秦惜眼睛亮亮的一幕全都尽收眼底。她的目光倏然一亮,苍白的脸上染上几分红晕,忽然转头看着赵颖儿,忽然一笑。

    “颖儿,娘找到不让你嫁给容恒的法子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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