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区找了医院安置下来二哥，简单处理了眼睛，肖湛也就留在医院了。安顿好之后许三就找展斜晖带人又杀回会所。这一路花了多长时间，四个小时？可能再长一点。

    四个小时里处理所有事情，带走胖子和黑西装和女人整整三个大活人，换地毯擦指纹，这是什么样的办事效率。

    在会所里许湘齐大概听出来那个女招待背后势力不小，但是这样的效率就不仅仅是势力大小的问题了，而且他们有统一规范的活动原则，对这种突发事件都有最完备的处理计划。许三自问在h城的势力也不小，但是他在处理事件的第一反应是报警，丢给警察明哲保身，因为许三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把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仿佛从没有发生过。而且这还是发生许家场子里的事情，许三都没这个把握。

    那个女招待，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就做到了。滴水不漏。连重铺地毯时上胶的气味都被空气净化器抽干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行动力。

    而且在此之前许三从来没听说过h城有一股势力。这个女人和她的人马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能完全躲开许家眼线的巨大势力，许三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许三站在会所门口忍不住想到先前女人微笑着说，要是我们出手可不会是这样乱七八糟的结果。他初初听到并不以为然，现在却有几分体悟了。

    许湘齐汇报完之后，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着。他先前不觉得，此刻静候沉默的时候就觉得举着电话的胳膊隐隐酸痛起来，许三没动，电话那边清咳了一声，“那个女人放走的除了你和许二还有谁？”

    “还有肖湛。”许湘齐补充道：“c城肖家的肖湛。”许三在大哥面前提到肖湛的时候总有隐没短促的心虚，仿佛瞒着家长早恋的中学生，无意提起自己年轻的恋人时故作无所谓的口气，一边偷偷观察着家长的反应一边怀有私密的欣喜。

    “哦。”大哥应了一声，没做出任何评价。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关于许二被抢走的技术，你让他把里面用的材料什么都列出来给我。”

    “嗯，二哥现在还是晕着的，回头等他醒。”许湘齐应道。“抢东西那伙人，看起来很嫩，这边应该比较好查。其实我怀疑是老九那边的人。”

    “因为那个瘦子临走之前想做掉你们？”

    “对。”许三承认。老九是袁门当家的，排行老九，按辈分排是许家兄弟叔叔那辈的。袁门也在西南区发展，从许三爷爷那代就一直被许家压着打，这几年据说有境外的生意往来，势力稍稍抬头。许家结仇或许多，但是恨到敢灭口的，许三觉得只有老九。何况老九和他还有些私仇。

    “也有道理。”

    话这么说，许三知道其实他大哥不太认同这个想法。大哥做事稳重谨慎，事情未明了前，他不会轻易否认任何一个可能性。

    “但是这样看来。”电话那边大哥的声音顿了顿，“h城现在就有两股身份不明的势力，一股抢了东西，坐定了是敌人，还有一股却是敌友未明。”

    许三皱了眉头，眸色深沉。

    “照顾好自己。眼睛怎么样了？”电话里话锋一转，声音都略略温和了些。

    许三一愣，“好些了，复诊一直在做。”他回答的含糊勉强，许三来h城想着是自立自强做实业的，结果在这儿乱子不断，更别提还有重生那茬事儿。许家大哥身体不太好，许三还是尽量不想让大哥操心，这也是他把许二扣在h城治疗，而不是送回主宅的理由。

    “嗯，二哥也好很多了，大哥你放心吧，我罩得住。”许三故作口气轻松，假想的尾巴在屁股后面摇啊摇啊摇。

    “行。这阵子忙完了把h城的事情放一放，回家住几天吧。”

    “嗯。大哥也保重。”许三挂了电话。

    令许三失望的是，大哥那边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如果要针对许家有什么行动的话，也应该是从许家大本营开始，但现在事情都出在h城，却又不像是针对他许三展开的，况且h城是港口城市，来往贸易势力众多，利益牵扯错综复杂，许家被动了，难保没有趁机作乱想分杯羹的。况且，只有许湘齐自己知道，他是从三年后回来的，按理来说应该有点儿先知的优越感。如今非但没什么优越感，反而是现在发生的一切自己都从未经历过。

    难道说自己要经历完全不相同的三年时间了？

    许湘齐揉了揉眉心，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疼，这边突然又进来一个电话。

    “什么事？”

    “嗯，许少爷吗？展先生……可能遇到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