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羽化

哮的洪流要淹没每一个角落。洛川羽浑身**地站在一处山巅，狂暴的雨点打在他身上，他毫无所觉，他呆呆的看着远方，远方是无边的黑暗，一条条扭动的闪电银蛇交叉缠绕着轰击着地面，发出震耳yù聋的巨响，狂风夹杂着碎石在肆虐，他也浑然不觉。他在等待着什么，然而他却不知道他要等待什么。这像是末rì的世界，时间似乎也被禁锢，他分不清时间的变换，也不知什么时候，世界一片通明，漫天而起的羽毛将视野充满，那些白sè的羽毛将洪流淹没，将闪电淹没，将世界淹没，将自己淹没，直到最后的视线被白sè掩盖，世界只剩下无声。洛川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也不去想，最原始的状态岂不正是混沌？思想仿佛静止，时间停滞，也不知多久，他忽然间睁开眼睛，心灵一片清明，仿佛困在牢笼里的雄鹰飞向了蓝天，仿佛困在浅滩的大鱼回归了大海，洛川羽忽然无比的宁静，即使眼前是无边的黑暗，即使眼前是无边的死寂，生与死仿佛就在自己身侧，左手是生，右手是死，然而一切都没有区别了，他双手合什，是最原始的动作，也是生与死的交叉。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声悠远飘渺的声音，之后是唧唧咋咋的“你醒了，你醒了”的吵闹声，洛川羽缓缓睁开眼睛，阳光无比的刺眼，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高崖看不见顶，身下是软绵绵的青草，老头站在远处背对着他不知在看些什么，稀奇和古怪站在老头肩膀上，看着洛川羽睁开眼睛不住的扑棱着翅膀，似乎是格外欢喜。远方上空依旧神奇的漂浮着那些美轮美奂的建筑群，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洛川羽知道自己终于活了下来。他捂着头，突然发现头发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一指多长，洛川羽缓缓坐起，想说换，却发现舌头在打卷，不怎么流畅，“我，我睡了多……多久？”声音艰涩难听，话都从牙齿里露出来。

    “不多不少，三十天。”老头转过头，缓步走过来。

    “三……三….三……”洛川羽说不出话来。老头微微一笑，左手一点，“十天…”洛川羽差点被这句话给憋死，忽然发现说话流利，不禁越发对老头的羽术感兴趣了。

    “三……三…….三……”古怪张着大嘴学洛川羽的结巴，稀奇也眨巴着大眼睛嘎嘎笑着。

    洛川羽瞪它们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头，老头道：“你能捡回一条命就算奇迹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你的灵穴已开，虽然只开了脚下的灵穴，但是你已经可以修炼羽术了。”洛川羽听到这句话激动地差点跳起来，高兴地在地上打滚，老头看着他道：“不要把我的天羽披风弄脏喽，那可是老头我的宝贝。”

    洛川羽这才发现身上的破烂衣服早已消失，身上披着华丽优美的披风，密密麻麻的炫目花纹覆盖其上，无与伦比，脚上套着黑sè的靴子，虽然有点大，但是合适而舒服。洛川羽心里一热，眼泪忍不住盈满眼眶，老头嘿嘿两声，道：“小子，不要婆婆妈妈的，老头救你可不是可怜你，而是让你陪我解解闷。”洛川羽不去看他，泪已经流在地上，说道：“嗯。”忽又想到一件事，问道：“来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您为什么要在这深谷里呆一百多年呢？”

    老头神sè傲然，挺直胸膛，看着天空炙热的阳光，“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百年之后，名字会留在尘世，而真正的自己却无名无姓的去了另一个世界，这么多年，我早已不再执着，老头就是老头，以后你就喊我老头也未无不可，不必拘泥，你虽是洛川羽，可在我眼里，你只是个臭小子而已。至于为什么要呆在这里，这么多为什么，等你有资格问时我再告诉你。”

    “资格？”洛川羽摸摸自己的头，发现已经不再是光头，手又放了下来。脸一红，心道，自己什么都不会，一窍不通，与其是说陪老头解闷，不如说老头为自己解惑。

    “小子对羽术特别感兴趣，埋怨自己毫无羽力是个废人，现在你有了羽力，不再是废人，我就看你到底有几分聪明，能学到几分。”老头神情轻蔑的看着洛川羽。这时稀奇和古怪也装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翅膀像是人手掐腰一般，蔑视地看着洛川羽。洛川羽心下狂喜，问道：“难道您愿意教我？”老头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身影瞬间向前移动几丈之遥。洛川羽扬言道：“我一定会超过你的，一定。”老头不在说话，消失在漂浮的建筑群里。洛川羽暗暗道：“一定。”